遗 址
发布时间:2017-12-29    来源:吴堡县人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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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砌街道

走马观花游“石城”

作者:慕明媛

从吴堡县城出发,先向东再向北行两公里,停车隔沟向东望去,“铜吴堡”骤然展现在我的面前,整个石城如卧虎,静伏在吴山顶上,城墙似蛟龙蜿蜒起伏,依山就势,盘旋在悬崖绝壁上面,其庞大的古建筑群令人惊叹不已。无愧于“华夏第一石城”之美誉,实乃“全国保存最完整,建筑历史久远,文物价值极高的石头城”。据史书记载,石城先设堡(年代不详),继立寨,后作县治所(1226年)。现据实地丈量,石城周长1225米,城墙高610米,城墙上宽2.67.5米,占地10万平方米,若从空中往下看,整个石城呈不规则的椭圆形状,是全国保存最完整的古代石砌县城。举目而望,只见石城东以黄河为边,西以沟壑为堑,南为通行大道,下至河岸,北门外三公里处有咽喉狭道连接后山,因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固若金汤,素有“铜吴堡、铁葭州、生铁铸的绥德州”之说。站在此处望石城,但见西城门洞甚为狭小,游人不解,答曰:“此门洞仅供挑水之行,别无他用,故狭小。”问者始释然。因其门洞下有溪水流过,故西城门曰“明溪”。

继续乘车,先向北再往南行四公里,但见狭路一条,两边均为深沟,沟深达30多米,其悬崖陡峭,堪称天险,是从北面进入石城的唯一通道。不由停车左观右看,询问始知,原来此处本无此通道,天堑处靠南建有吊桥一座、门楼一座,驻军士若干。影视中“此路是我开,此桥是我建,要到石城去,先从吊桥过”的镜头赫然显现于游人的脑海中,惜吊桥、门楼均已不见踪影,一条水泥路直向石城延伸而去。

上车再往前行一公里,有一大片枣林映入眼帘,此乃过去驻军操练兵马的“校场”。随即“点将台”赫然入目,祖师庙、龙王庙也进入眼帘,再往前行,抬头望去,但见拔地而起的土、石城墙各半,均高10米开外,游人不禁发问:“此石城乎?土城乎?”答曰:“石城。”原来石城整个城墙均里外青石包砌,中间以黄土夯实,可惜过去人们文物保护意识不强,私心太重,拆石搬回自家,筑窑洞、建猪圈、修厕所、铺石道,致长20来米的地段里外青石均无觅处,任凭风吹日晒雨淋霜打,然中间夯土仍高耸挺立,似向游人诉说着她的不幸,更似向人们展示着她的婀娜身姿。据说此段城墙石块拆去已有60多年之久,土墙虽看似摇摇欲坠,但几经狂风暴雨吹打,却仍高高挺立,危而不倒,无愧于“铜吴堡”之美誉,不由更令人感叹千余年前古人之伟大。游人问:“此城建于何时?”不由令人汗颜。答曰:“建筑年代已不可考。据《宋史·外国列传·夏国上》记载:北宋开宝九年(976年),北宋定难军节度使李克睿(原名李光睿)率兵破北汉吴堡寨。“斩首七百余级,获牛羊千计,俘寨主侯遇以献,累加检校太尉”这也是吴堡石城有记载以来唯一的一次“被攻破”,也正因为有了这一次被攻破,“吴堡石城”才在史书中有了记载。不过由此可以推测,早在一千多年前,该城就已颇具规模,尤其自金正大三年(1226年)吴堡石城由堡及寨升为县治所之后,至今780余年间,整修从未间断,元、明、清历朝各代均多次加固维修,加高加厚城墙。最后一次大规模维修始于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终于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同年主持维修工程的知县倪祥麟调离吴堡。

时常有人问:“此石城究竟建于何时?”据有关专家称:“可在北门城墙地基下挖一小撮土进行碳十四测量,便可确定其确切的建筑时间。”在科技十分发达的今天这已不是难题。

沿城墙向东而行来到北门,城门洞上的石刻“望泽”依稀可见。陕北民谚有“缺啥爱啥、想啥盼啥”(即缺什么的爱什么,没什么的盼什么)的说法,石城有四门,三门命名即与水有关,西曰“明溪”,北曰“望泽”,东乃“闻涛”,由此可见千百年来石城缺水之极。进入北门,靠内城墙向东而行,几处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展现在眼前,院门与别处不同之处,在于院门洞墙腿均为“三合一”而成,下为石,中为砖,上为木,据专家称,此乃“吴堡特色”,别处稀有。其中一院,挂有“吴堡石城接待站”铜匾,内有一对老夫妻,此乃石城最后的留守者——老干部王象贤夫妇。王老已八十有六,其妻也已七旬开外,二老是这座昔日繁华县城的唯一住户,堪称石城最后的守护者。

来到城墙东北角,放眼望去,但见“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大河弯弯曲曲、渺渺茫茫,如弯蛇,似巨龙,势不可当。古人云:“天下黄河向东流”,可母亲河却偏偏在这里拐了个弯,“由东向西而去”,不也是天下奇观吗?倘在此处置石桌石凳,邀三五至亲好友,赏春花、观夏云、品秋月、咏冬雪,叹人间之悲欢离合、慨沧桑之星转斗移、谓世态之冷热炎凉、抒天高云淡之情怀,推杯换盏、轻歌漫舞、谈天说地、低吟浅唱,可叹古惜今,慨“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归”,或颂“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心,青梅煮酒、指手画脚、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确乃人生之快事。

从此处出发,沿城墙南行,见城墙内外芳草萋萋、残砖碎瓦遍地皆是,间或有野兔、山鸡、鸽子之类出没其间,不由令人浮想联翩,真乃今非昔比。东望,南瞧,黄河绕城而过,隔河清晰可见吕梁山脉,当年日本鬼子隔黄河炮击石城的遗迹还在。西眺,昔日县衙早成废墟一片。娘娘庙、城隍庙、文昌阁遗迹犹存,各种树木默默守候着昔日繁华的家园,两尊硕大而饱经沧桑的千年石狮静卧在草丛之中,似在守候着坍塌的院墙……

站在石城东门“闻涛”顶上,抚摸着遗迹犹存的“垛墙”、“女儿墙”、“瞭望孔”,令人更是感慨万千。在冷兵器时代,莫说舞刀弄枪,就是拿木棍、竹竿、砖头、石块也足以置对手于死地。“铜吴堡”确实名不虚传,紧靠东城门的是石城四合院中数第一的“王仲清大院”,人称“东街家”。该院属陕北典型的“明三暗二”(即一进大门粗看是三孔石窑,细看其实是五孔石窑)、厢六(即东西两侧各三孔石窑)、倒四(即进大门后,左右各有两孔石窑)建筑,此院最早的主人名曰王思,曾在明洪武年间担任过四川布政司右参政,为政清廉,名声甚佳,此院后来几易其手。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这里也曾是中共吴堡县委所在地,是吴堡党和红军开展各种活动的策源地,刘澜涛、赵伯平、白如冰等先后秘密来吴在此居住,检查指导吴堡党的工作。大门外第一孔窑也称“将军窑”,专家称,该建筑有很高的研究价值,虽经日本飞机轰炸,大炮轰击,“前院打烂,大门完蛋”!毛主席转战陕北时,遭胡宗南飞机轰炸,造成“牛圈炸稀烂,老朱(王国昌炸 瘫痪”,但烂窑还在,可惜却早已无人居住,杂草丛生,残壁断垣,窑内唯有硕大的蜂窝守护着昔日繁华的家园,阻挡着人们探幽访古的脚步,诉说着人世的冷暖,世态的炎凉。

王仲清大院大门口,原立有“贞节牌坊”一座,相传是为小寡妇而立,为图“冲喜”,小寡妇13岁时便结婚,婚后不久,本已重病在身的丈夫病故,小寡妇一直守节到90余岁才亡故。当时,县令以其贞节申报上司,修建贞节牌坊一座,以励后人。距该牌坊不足50米相对而立在石城中央的是“清廉牌坊”,是为历朝清官而立。位于石城中心西面的是“文庙”(孔庙),过去文庙旁立有“文武官员军民人等至此下马”石碑。按旧规,其他庙宇城乡均可建造,唯独文庙和城隍庙每县只能各建一所,而且必须建在县城所在地,足见文庙的尊贵和人们对孔圣人尊敬的严肃程度。文庙北侧是东西两排数十孔出檐厦窑,想当年这里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石城是何等繁华?叹如今,石城仅住有一户老夫老妻两口人,真乃今非昔比,不由令人唏嘘不已,感慨万千。世事之变化,岂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乃“刘郎一日,人间已千年”。

由石城中心沿大街向南而行,赫然见一块石碑立于道旁,上书“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吴堡石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二OO六年五月二十五日公布”。石城1982年被公布为“吴堡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2年被公布为“陕西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6525日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日益受到重视。石碑后面原为“教育局”、“女子学校”等建筑。东边即是“兴文书院”,这里曾是中共吴堡县委最早的所在地,土地革命时期,吴堡的几任县委书记均曾以教师身份作掩护,在这里多次召开重要会议。沿石城大街继续南行,不一会儿便到南大门。南大门口上方有“重巽”石刻,八卦中偏东南方位为“重巽”。南大门直下十几步就是“瓮城”墙门,所谓“瓮城”是为加强防御围绕在南门外修的一座半圆形小城,“瓮城”大门上方所置石匾因年久风化,“石城”二字快看不清了。南门与“瓮城”之间东面原有关帝庙一座,毁于日寇炮火,今已荡然无存。

抚摸着南门弹痕累累的巨大石条石块,凝视着南外门破烂不堪的城墙,眺望着黄河对岸连绵起伏的吕梁山脉,游人隐约可见对岸山头上当年日本鬼子修筑的碉堡炮楼,正是从那里发出的炮弹摧毁了这座石城,迫使当时吴堡县政府迁到我的老家——宋川镇慕家崖村,而老百姓则无处可去,只能或远避乡下,或远走他乡,流离失所,沦为难民。“为啥石城稀巴烂,因为经常挨炮弹”,正是当年炮火连天的真实写照。为抵御妄图西进的日寇,八路军拆庙宇木料修筑河防工事,取铜铁,运延安铸枪造炮,堵截日寇铁蹄于黄河对岸,鬼子始终未能跨进陕甘宁边区东大门一步。从这个意义上说,石城也是一座英雄之城。

从倒塌的瓮城城墙上,我清晰地看出瓮城是“豆腐渣工程”。我听到一个传说,清朝乾隆年间,知县倪祥麟开始大规模维修石城,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四门维修工程基本竣工,并题东西北南四门分别为“闻涛”、“明溪”、“望泽”、“重巽”,倪知县在题匾额之后又开始维修瓮城,为了夸其维修之不易,倪知县带老婆得意扬扬地环城一周,等待老婆的夸奖。不曾想,老婆却用讥笑的口气迎头给他泼了一瓢冷水:“工程是好,不愧为‘铜吴堡’,可你为什么不给四个城门上打四个大铁环呢?”知县不解问其“何意?”老婆答曰:“咱是外地人,你离任时,咱好把这石城抬回家中!”倪知县恍然大悟,自古“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自己这般辛苦图个啥?于是,在瓮城城门上题额“石城”之后,草草结束了维修工程。

果然,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在瓮城扩建工程结束后不久,他就被调离了吴堡,留下这石城千古遗憾。当然,也有人说,事实根本不是这样,而是倪祥麟因维修石城有功,被上级提拔重用,他调离后,后任县官对维修石城很不热心,又因经费困难,不愿增加投入,敷衍了事,草草完工,致使瓮城建筑成为“豆腐渣工程”,也成了“铜吴堡”这个美女脸上的“一块疤”。事实究竟如何?不得而知,留待后人考证,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充作笑料。

出了瓮城门向西行20米左右,有一座石窟大墓——张澍墓,全是工匠用锤錾在石壁上开凿而成,面积约30平方米,据说花费银子万余两以上,其规模之大、做工之精细,令后人惊讶不已。古墓边至今还竖立着一通石碑,上写“大明山西泽州节判张澍之墓”。1960年前此墓外貌基本完好,只是围墙坍塌,墙基还在。还有一座石雕牌坊,虽然不算十分高大,却可以称之为“小巧玲珑”,雕工精良。大有可观之处。石碑背面刻写着张澍生平。以上的牌坊石碑均早已毁坏,只剩三座墓塔:一系张澍,一系其父张志英,一系“后土之位”。可惜在“文化大革命”被学校领导带领学生拆毁,砖捣烂后磨成细面做水泥,根本就不凝固,枉费工不说,还成了笑话。

南门外原有寺庙一座,名“石塔寺”,惜毁于乾隆年间,今已荡然无存。仅留遗址,任人畅想。

沿着南门外石头“官道”下行,除通道外,两旁均为陡峭的石坡石崖,几十丈深的绝壁,有一座杜家桥,与大桥沟与笔盖山相连,通往今县城所在地——宋家川。大桥沟两旁绝壁上有“环山抱水”、“逝者如斯”、“流觞池”等题刻,均为古人遗迹,昭示着石城千百年来的文化底蕴。

随着西部大开发浪潮的涌起,近年来,前来石城观光者络绎不绝,唯投资者寥寥。旅游潜力巨大的石城,至今仍”独立高山人未识“。不知石城何时能开发成旅游圣地,呈现于世人眼前?无数人盼望着这一天早日到来,尤其吴堡儿女更是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