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堡柳青文化园:一座安放“陕军”灵魂的文学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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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吴堡新闻       更新时间:2023-04-19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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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堡不大大,全是沟岔岔。

作为一个县域所在,吴堡相比其他北境县域的一个大镇的面积都不如。这里总面积仅有420.85平方公里,本来是一个砦镇的规模,又为什么设为县治所在号称“铜吴堡”呢?

我们只能在历史的长河中去寻找答案。

夏、商、周三代,吴堡地界分属狄夷、鬼戎、白翟先后所拥有,关于这一点,从吴堡石城(疑似狄夷总部)存在的年代及与神木石峁古城、佳县石摞摞山古城、清涧的王宿里石城同处一个时代及经纬度上便可看出,这四个古城存在的意义在于:拱卫华夏文明位于河套地区南端核心“中国”之地(古称“河南地”),为是时华夏文明的“戍边之城”。

周朝华夏政权入驻豫地中原之后,时至战国时代,吴堡的战略地位更加显要:其形扼秦晋之交通要冲,其势为朔北诸族通往晋、豫之桥头堡——居高临下,春、夏、秋三季拒胡骑冲泻中原大地,寒冬结冰后阻挡晋人入主河套地区。

关于当地土著居民的构成情况,有着许多传说。

一说为当时的吴堡是匈奴掠夺来的三晋汉人贵胄圈禁之地,故有“吴儿堡”的称谓(匈奴蔑称汉人为“吴儿”);

一说为曹魏灭孙吴后,曹魏将孙吴失国贵族尽迁于此,故此地口音与陕北地区众县皆不相通,倒是与今江苏省原吴县的语声极为相近,这无疑增加了一定的可信度;

一说为五胡十六国时期,赫连勃勃于417年攻破长安后,尽掠刘裕(宋武帝,字德舆,小名寄奴。祖籍彭城郡彭城县绥舆里人,今江苏省徐州人)子弟与属下圈禁在吴堡,用以示威秦晋豫三地。

总之,从历史和当地的习俗及口音相比对,这应该是一个“江南宗族”的“流放之地”。因此,对时下吴堡的一些文化现象,我们就可以站在理性和历史的双维度之上,去阐释他们的情结所在了。

吴堡和陕北地区许多县域一样,历来便是一个四战之地,留存的史料本就稀缺。直到拓跋魏灭赫连夏才脱离从属的地位有了自己的县治——政和县,因此留下的史料和文艺作品并不是很多。再加上当地人对屈辱历史的隐讳,所以我们今天所能看到的除了白稽位先生编写的《白麦申冤》《乱陕西》《田慕争妻》3个唱词脚本去感受他们的悲愤之情,便是从《赶牲灵》《跑旱船》中体味他们的离别之苦,或于柳青先生的《种谷记》《铜墙铁壁》《创业史》中感悟其对华夏文明的崇敬和对新中国的憧憬热爱之情。不同历史时期的三位人物,他们竟然完全体现出这一方远离故乡的游子们对不公际遇的呐喊、对离别之苦的呻唤、对贵族情结的执着。

离别养成了渴望归宿的赤子气质,苦难成就了对民族辉煌的思辨高度。

这里有着异于各地方强烈的属性归宿感,这里更有着对文学灵魂安放的强烈意识流——我所认知的吴堡人当中,无不具备着一种与生俱来或兼而有之的历史厚重和江左气质:白稽位如是,张天恩如是,柳青如是……

在参观位于柳青故里张家山镇寺沟村的“柳青文化园”中,我仿佛进入了文学朝圣的时光隧道,感受着当代文学光瀑的洗礼。柳青文学馆共由五孔陕北大窑组成,其中陈列着柳青先生从始至终的各种文学作品、手稿、版本及当代作家们对先生敬仰的题词手迹,琳琅满目,蔚为大观,极尽人们对一个当代作家最为崇高的礼遇!

路遥、陈忠实、贾平凹文学馆独院陈列,许多的手稿及各类相关的影视作品为当世孤本。

陕北作家群展示馆内,许多当代作家们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简历和作品已被展示在其中供众生礼赞。而长长的中国当代作家签名墙浑似一连串的碑铭巨赋,每一个字都洋溢着对柳青先生和黄土高原以及黄河的致敬!

我内心不由无比震撼和感叹:这哪里是一个“文化园”,分明是一座安放着“陕军”灵魂的文学殿堂哩!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哟哦,三盏盏的那个灯;哎呀带上了那个铃儿哟,噢哇哇得的那个声。”这歌曲宛若黄土高原对远在他乡儿女的呼唤,也恰似黄河母亲奔向大海的吟啸。

“太阳呀下来这么样样高么哟号,照见那个妻儿是过呀来了。身上哟号穿的一件红绸的袄哟号,口上擦的胭脂哟奴得吊咿得吊,得儿吊得哟吊吊,那才是个假的咿哟号。奴得吊咿得吊,得儿吊得哟吊吊,那才是个那才是个假的咿哟号。”这《跑旱船》的词和曲,与其说是陕北民歌的豪放与幽默,谁又能听出来这曲调中,是他们对江南水乡那一缕隐藏千年哀怨的吴音的思恋呢?

吴堡的撒(山),吴堡的髓(水)……在这里,我仿佛听见吴语与胡音的融并,又见着江南柔情与漠北强悍的媾和。

千年的打拼,使他们在乡愁之中掺进黄土的厚重,能容得下众多无处安放的灵魂:临河的生存,使他们在思念之中润入了黄河的包容,能承受得住游走于历史之外的沉淀。

们(mei)吴堡,确实能称之为一座值得众生尊敬的临河之城,一处能容纳下无处安放的文学灵魂的山水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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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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